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听上海老郭说邮票事(之二)

“绿光”邮社店堂是上海非常典型的石库门建筑,为二层前厢房的位置……。张天铎祖籍江苏省吴县即今日苏州市,后迁到上海南市西唐家街38号。日本侵略军占领上海后,家产全部遭焚尽,又迁至新闸路852弄济康里15号。
上海民居石库门
原“绿光邮票社”系其父亲张寄文创办,父亲早年还参加过八一南昌起义,1937年去世后,由他继续经营。张天铎学历并不高,但是钻研好学精神可敬,自编“绿光邮刊”。卖品目录也是自己编辑,自己刻钢版与油印。英文地名,不分大小字写,虽有些杂乱,但是集邮爱好者都能看得懂,营业对象主要是初集邮的青年人与外邮爱好者。
绿光店堂地处石库门二层前厢房位置,大房间近二十平米还有一长七米的大柜台将里外相隔。   店堂不大但是每次总有二、三人在选购邮票,他们是那么全神惯注,津津有味,心驰神往的专注,张老板还不时耐心解答他们的提问与要求。
那时候的我没有钱的来路,很少來这儿,虽然我比柜台还高不了多少,也看不到店铺的所有邮票,张老板对我还是十分客气,并没有因为生意小而待慢小孩。在我心中,我十分向往这儿的环境与氛围。虽然那时我还小但已有二大本集邮册的邮票,集邮册是上海大光明影院旁边一家文具店买的活页,自己一页一页地贴做的,价格十分便宜,手里有了少许钞票必定会光顾这儿一次。
时间眨眼间已经到了世无前例的文化大革命,那个年代全民都投入到文化大革命中去了,集邮当然已经视为资产阶级封、资、修的毒品,我也不例外,当然是停止了集邮,“绿光”已经很多年不去了,几乎都将“绿光”丢之脑后。
十年浩劫终于过去了,七十年代我国已经迎来一个百业待兴的年代,我已经是一企业职工,也有固定工资收入。我当然不会忘记自己的集邮,我的邮票只增加了文革票一堆,其他没有进步,完全没有像大多数爱好者那样,将自己原有的邮票自行主动丢弃或者烧毁。
大约七十年代上海集邮门市部在靠外滩的南京路也开业了,还知道上海几十家老邮商的邮票遭抄家后已陆续正式发还,这让我又想起儿时常去的“绿光”邮票社。在一个风和日烈的星期天去了绿光。十年未去绿光,“绿光”完全变了,只见一位已经发福了的老头,当年的潇洒完全无存,没有了当年的模样,张先生衣着肮脏,话语含糊不清,时而不自觉的流涏难禁,面前衣服胸口也留有部涕迹,就像一位不修边幅的粗人。此时此景,让我内心一阵心酸,原来他是患了中风后遗症回了一条性命。
再见店堂当年那个内外相隔的大柜已经没有了,完全是一个住家的大房间,唯有让我视线一亮的是靠墙角一堆杂乱无章,小山似的大批整版纯邮票,足有二尺高,还有二个大立柜,除此之外就是生活用品,老夫人身体还很硬板,总是陪伴在左右,张先生的手臂不能伸直,取物已经不便,走路只是拖着慢延,目前靠她帮助递物。  (作者:郭有达,连